家屋 House Society Residency 的“家屋”一词的含义不等同于人类学意义上的“家屋”。
家屋是一个过程,与人的生长过程有着密切的联系
家屋的共同生活过程创造了亲属(Carsten, After Kinship)
就如同财富在了解复杂社会或工业社会、亲属在了解简单社会中的重要性一样,家屋是了解这类社会的关键概念。这是因为这些家屋社会的家屋有一些重要的特征: 拥有一个包括物资性与非物资性的财富或名誉的领域; 在联姻与收养上,广泛使用“拟制亲属关系”, 所有财富或名誉领域(包括头衔、特权与财富)的传承是男女两可的。
在当地重要的群体中,父系和母系的特点共同存在,而且不适用于任何宗教的、氏族的、部落的和亲族的传统亲属关系类型。因此,博厄斯也不得不使用当地的称呼“numayna”来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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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嘉绒藏族地区进行田野调查时发现,由于孩子都由僧人命名,大部分名字与藏传佛教的吉祥用语相关,名字重复率非常高,因此调查无法用姓氏来进行。代替它的,是一个词:房名,就是一栋房屋的名号。而在一个自然村寨里,房名是不会重复的,当人们谈论某人的时候,会在名字前面加上房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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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尔根(Lewis Henry Morgan)研究了美洲土著的房屋和家庭生活,指出这些体量庞大、居住者众多的房屋,都是“体现出社交、保卫和公社制等原则的公共群居大房屋”,其魅力在于他们是印第安人自愿地为了自己使用而建造的,人们按照完全平等的原则居住其中。他认为印第安人的长屋建造特点与其社会制度是完全协调的。“好客的风尚和共产主义生活,这两个原则是理解这种建筑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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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dman和Rivera、Kuper在不同社会的研究中,讨论到经济、亲属制度和政治组织中至关重要的实践和观念单位时,无一例外地将家屋置于较为重要的位置。Gudman和Rivera的研究表明,整个拉丁美洲的大部分偏远地区都通过房屋进行物质实践,家屋既表示住处,也比喻经济。
Wilson和布迪厄(Pierre Bourdieu)都强调作为思想工具的家屋的意义,特别是在书写不发达的社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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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豪克人自有支撑其社会的建制:首先,是人口分布在54个“镇”;其次是每一个“镇”都有一些“家屋(maisons)”。尤豪克人用这个词称呼那些原则上为永久性的建筑,根据原址、地貌、房屋正面的装饰或仪式功能,每一座都起一个描写性的名字,家屋主人的名字也得自于它。 列维·施特劳斯进一步指出,在这样的社会中,家屋不仅仅是一种建筑,而且是他们社会组织的核心特点,采取行动的并非个人或家庭,而是家屋,因为后者才是权利和义务的唯一主体。因此他明确提出: 在有关社会建制的工具里,除了部落、村落、氏族和世系以外,当代人类学还有“家屋”这个概念可供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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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社会生活的层面,从家庭到国家,“家屋”就是一种制度性的创造。这种制度性的创造允许多种不同的力量混合而同时存在。在别的地方,这些不同的力量,由于他们相互矛盾的特质,几乎都是排他性的存在。父系世系与母系世系,亲子传承与居住原则,女人的上攀婚和下嫁婚,近亲通婚和域外婚,世袭的权力和选举的权力,所有这些观念,本来是人类学家可以用来区分社会类型的,现在都在家屋社会中被联合在一起。 之后,根据印度尼西亚的民族志,他再次指出:在Timor和Atoni的例子里,有男与女、外与内、外围与中心、尊与卑的二元对立,这里面包含了一些矛盾……,但这些矛盾并不能由系谱原则或者土地居住原则解决。因为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种空间的观念是两个群体之间关系的空间投射,为了建立一个如此虚构的统合(unity),而使得家屋……能将对立的双方放在一起。所以在这些有家屋的社会里,真正发生的事是超越世系与联姻之间的对立而使其凝固、静止、稳定。
人类学家一直错误地希望在这类制度里寻找如世系、财产和居住支配制度的基础。我认为现在应该是让重心远离这些物质基础的想法而转向一种关系的物化(objectification of relation)观念的时候了。作为一种制度而言,“家”的角色就是巩固婚姻的不确定关系,即便只是一种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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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对印度洋西部海岸地区来说,家屋的社会意义反映在对建筑的关注和重视程度上。Hugh-Jone和Mckinnon的研究都表明,房屋的内部特征,比如空间的分割经常担当等级体系的象征阐释载体。同时,对房屋外观装饰的阐释,有时会占据极端重要的地位,作为神话和纹章器具等特权符号的载体,也许是居民认同、财富和权力的体现。
我们不接受列维-施特劳斯的观点——**对没有书写的人们来说,“亲属是唯一可用的语言”,一种可以选用的语言恰恰是他们的家屋。**如果家屋的语言是“关于”亲属制度,那么不少部分是“关于”经济和“关于”财产,涉及联合生计、生产和消费。重要的是,这种语言也是关于共同空间和关于建筑的,它们是宫殿、庙堂,同样是居所和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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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人与群体在家屋中被客观化;另一方面,作为建筑的家屋在思想和生命层面上被人格化和赋予生命。在另一个极点,是无生命的祖先的家屋、群山或坟墓,在时间中冻结但生动地永存;另一个极点,那些高度富有生机的家屋,处在一种不停变化的状态中,却在根本上是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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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孟彻理(Charles F. McKhamn)研究了纳西族的家屋空间,指出纳西族把自己的房屋视为广大宇宙的微观缩影和使世界得以运转的社会力量。
翁乃群分析了纳日人母屋的象征,指出摩梭人的性别权力关系是平等而互补的。
穆格勒(Erik Mueggler)则分析了玉龙雪山下纳西族村寨的空间与国家权力间的关系,描述了国家权力对纳西族村寨空间的再建构。
上述研究都以家屋及其外部环境的空间作为中心,集中讨论这些群体内部及外部的空间与社会关系间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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